林俊杰的声线,向来是极特别的。初听不觉其妙,再听便如饮醇醪,不觉自醉。我向来以为,声音不过是喉间振动,空气波动,入耳成音,何足道哉?然而他的声音,却偏能钻入人的骨髓里去,在那里生根发芽。
记得那年冬天,寒风凛冽,我独自走在街上,耳中塞着他的《不为谁而作的歌》。那声音先是轻缓,如溪水潺潺,继而高亢,似瀑布倾泻。我走着,听着,竟不觉寒冷,反倒有股暖流从耳中流入,遍布全身。这声音竟有御寒之效,倒也稀奇。
后来听得多了,方知他的声音并非一味高亢。有时低沉,如老者叹息;有时清亮,似少年欢笑;有时又沙哑,像久经沧桑的旅人。他的声音里,藏着许多人的声音,却又分明只是他一人的。这般变化多端,却又浑然一体,实在令人称奇。
我曾见过他录音时的模样。站在麦克风前,闭目凝神,仿佛与世隔绝。然后开口,声音便如清泉涌出,不带丝毫杂质。录音师们常说,他的声音是"天生丽质",无需修饰。这话倒也不假,我亲眼见过他一遍过的录音,完美得令人咋舌。
展开剩余53%然而最奇的,是他的声音能治病。这话说来荒唐,却是我亲眼所见。一位朋友患了抑郁症,终日郁郁寡欢,药石无效。偶然间听了他的《黑夜问白天》,竟泪流满面,继而大笑,病遂痊愈。医生闻之,也只能摇头称奇。这般奇效,怕是连他自己也未必知晓。
他的声音里有一种魔力,能穿透耳膜,直达心底最隐秘的角落。那些平日里不敢想、不愿想的念头,在他的声音引诱下,竟都冒了出来。有时听着听着,便不由自主地流泪;有时却又莫名地笑起来。这声音,竟成了情绪的钥匙,能打开人心深处上了锁的门。
我曾问他,何以能将声音控制得如此精妙。他笑了笑,说不过是"用心"罢了。这话听起来敷衍,细想却极有道理。他的每一首歌,都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,而他的声音,便是那讲故事的人,时而激昂,时而低沉,全凭故事的需要。这般用心,难怪能打动人心。
如今满大街都是唱歌的人,声音或高或低,或尖或粗,各色各样。但能如他这般,将声音化作情感的,却少之又少。大多数人的声音,不过是声带的振动,入耳即忘;而他的声音,却能在人心里生根发芽,开出记忆的花朵。
他的声音,终究是会老的。声带会松弛,音调会降低,音色会暗淡。这是自然规律,无人能免。但那些已经钻入人心的声音,却永远不会老去。它们会在某个深夜,突然响起,唤醒沉睡的记忆,让听者重温当年的感动。
声音本是过耳即逝的东西,偏他的声音,能在人心里住下。这般穿透时光的声线,这般直抵人心的音乐魔法,恐怕也只有林俊杰能够做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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